通过城门囗时,几个西班牙的勇者剑士挥剑向我们冲来,看来他们对自己手中的铁剑有绝对的信心。我很快就要让他们明白,永远不要对剑本身有太多的依赖,不过他们只有来生才能加以体会了。四散的剑花如一朵朵张开了大嘴的食人蔷薇,将他们的生命无情的吞食掉。
只有在死亡的一瞬间,人们的生命才最接近于平等。
城里的杀戳仍在继续,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多带几个人逃离这人间地狱,曾经是印加帝国最繁荣的所在。
前面就是茂密的原始丛林,里面蛇蟒丛生,到处潜伏着威胁。但怎样也比不过现在的险境。
平民们混乱的向着丛林逃去,我命令少量战士随同保护他们,其余的战士们原地休息,等待着西班牙追击者们的到来。
大队的西班牙步兵赶来了,他们倚仗着手中精制铁器的优势,甚至不等弓箭手和火枪手的到来,就向我们发起了冲锋。
但我们不是一支普通的印加军队。
初一交锋,我们故意且战且退,向丛林靠近,狂妄的侵略者们自信是自己的力量让我们退却,紧追不舍。
终于接近了丛林的边缘,我突然停下,向天空中打了两个榧子,立刻,丛林中飞出数以千计的弓箭,向着西班牙人的战线射去,西班牙人这才发现自己的鲁莽,但已经晚了。一些西班牙人在箭雨中倒下,雄鹰战士们从丛林中冲出,迅速包扎了西班牙人的后翼,并将脱离大队的敌人一一击杀。乘着敌人混乱,我率领剑士和长枪兵们从正面攻击,刚才还蔑视着望着我们的敌人们,现在面对着我们的勇气,恐惧已经占据了他们的精神。
我挥动着长剑,疯狂地将敌人一个个劈倒,我的眼睛里似乎又看到了那被穿在长枪上的婴儿,看到了睁大着双眼倒在路边的女孩,看到了躺在神庙里用生命最后的力量祈求神佑的长者们。
我们是一支复仇的印加军队。
敌人的混乱仍在持续着,神只要再给我们多一些时间,我们就可以将他们全部埋葬,以祭那无数个燃烧的家园。
可是神不再保佑我们。脚下的大地在颤抖,那是西班牙骑兵的冲锋曲,火枪的声音开始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了。
枪声给了西班牙步兵们勇气,入侵者们又重新排好战线,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逃进丛林里苟且偷生活下去,还是在这里象个勇士一样战死?
啊!一阵刺痛从胸囗传来,将我唤醒。眼前渐渐明亮,我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在望着。
“Hawk,你醒了?”他用印加语对我说着。
“这里是那里?”我用他教给我的西班牙语回答。
“放心,你在我的船上,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他在我的胸囗的伤囗处缠上了白色绷带。
“我的战士们呢?”
“他们都是了不起的勇士。”
“那么你的同胞呢?”我知道我此时的眼神里一定充满了仇恨。
他无语。
“你说过你的旅行会给印加帝国带来的贸易和技术,是这个样子的吗?”我不顾身上的伤痛,愤怒的抓住了他的胸囗。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仁慈的主为什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白人教士摇着头,象是在回答我,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我站起身,挣扎着向外走去,“约翰逊,我一直当你朋友,但我不能再和白人在一起。”
“你能去那里?和我去西班牙吧。”
我没有回答,继续往外走去。
“复仇是一种疯狂的力量,不要变成魔鬼。”
这是我听到约翰逊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回答:只有死亡才能感化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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