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我的形象？……　可以，随便。

　　记者：张导，其实您的形象是蛮个性的，陈凯歌说你像秦佣。另一个台湾的影评家说你像日本的作家三岛由纪夫，不知您自己怎么看？

　　张：我自己怎么看，当然只能拿镜子来看，过去巩俐经常耍起泼跟我说：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真就那么回事。反正嘛，最近是消瘦了些，自己也不怎爱看自己了，听人家说，多看一些十七、八岁的靓妞能养颜，于是就找了谢东等手下策划最近这次（幸福女人）网上招主角的活动。总的来说，我的形象太古典、太平民，我想巩俐当年离开我就是这个原因，她这个人比较现代、崇尚贵族趣味，所以跑到那个替英美人卖走私烟的姓黄的那儿去了，我每天拍电影风吹雨打，人肯定要干黑一些，怎么比得上那姓黄的泡在写字楼的细皮嫩肉啊，提起姓黄的我就气，不提也罢……对了，你说的那个台湾影评家，她是个女的，姓焦！

　　记者：姓焦？！

　　张：没错，姓焦，叫焦雄屏。我跟她认识很久，她的影评很专业，在台湾、东南亚一带有影响力。她说我像任何人我都不介意，但不能说像日本人，而且这个三岛由纪夫特别的坏，要是活到今天，准跑到靖国神社去参拜。不过他的小说倒是好东西。

　　记者：您对日本那么了解，有没有计划拍一部跟日本有关的电影？

　　张：难啊，你没看姜文现在两头不是人吗？不过，到日本去招女演员我倒是有兴趣，以后如果拍武则天的话我可能会去日本招，因为我发现日本女人的气质有点接近唐代人。

　　记者：同作为第五代导演的代表，您怎么评价陈凯歌及其电影？

　　张：凯歌嘛，我一向很敬重他。他弄钱比我行，日本人和好来坞都买他的帐，大手笔多，拍一部电影的钱足够我拍十部，但回报率不一定有我好，炒作的工夫更是小儿科。最近他的新作（荆柯刺秦）我不敢恭维，总的来说抄袭很多，战车追杀抄袭了（宾虚），对白模仿了莎士比亚，宫廷礼行很像黑泽明，分小段落的伎俩明显是（PULPFICTION）的创意。人家说，自从他娶了陈红以后，艺术就开始走下坡……

　　记者：我也听人说，自从您离开巩俐以后，您的艺术也在走下坡。

　　张：……

　　记者：不过巩俐离开了您她自己照样也没有出色的作品。

　　张：最近在（漂亮妈妈）里给孙周调教得不错。

　　记者：许多评论说，没有您的（秋菊打官司），也就没有后来漂亮妈妈的表现。

　　张：这话太对了。巩俐在（秋菊打官司）的表演固然不错，但我最满意的还是（菊豆）。

　　记者：为什么是（菊豆）？

　　张：（红高梁）张扬的是中国人“阳刚”的一面，而（菊豆）表现的是“阴柔”的另一面，既然是“阴柔”，就是讲性，根据国情，讲性还不能脱，所以我就采取了“凸点”的手法，后来你们看到的她大汗淋漓外衣紧贴胸脯的“凸点”形象，绝对让每个人都心里咯噔一下。

　　记者：原来如此。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巩俐今天的性感形象全赖于您凸点手法的造化？

　　张：稍微片面一点，但也未尝不可。

　　记者：还有一点，当时假如国情允许，又属于合理的脱戏，您要求了，巩俐会做到吗？

　　张：我不敢断言，至少，她该比章子怡听话点吧。

　　记者：说起章子怡，最近（卧虎藏龙）里李安似乎也在她的身上玩“凸点”。

　　张：我们俩玩的高度不一样。

　　记者：您指的是艺术高度呢还是胸脯的高度？

　　张：两者都有。

　　记者：张导可真幽默！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最近有留学生说您的电影让他们在海外很难堪，因为您电影的中国人太野蛮落后，让人瞧不起。对此，您有何感受？

　　张：这种事到现在还在说，就好象老夫对老妻说，你缺点那么多，我当初不该娶你。说穿了，一切都是（红高粱）里那个往酒里撒尿的细节惹的祸，其实这又算得了什么，日本大导演今村昌平的（犹山节考）出现了人和牛交配情景又将做何种解释？我记得姜文看完这电影后对我说，张导，人家那才叫讴歌生命力呢。

　　记者：那您也那么认为吗？

　　张：我说，那我们在（红高梁）里也安排个这样的镜头吧，姜文说他不干，要拍另找男主角。当时我急了，说，就让巩俐当那头牛还不成，他说，那还差不多。于是，便有了那段精彩的野地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