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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是空气不是网络不是现实不是虚拟的地方，和你拥吻。
她和他坐在快餐厅的一个角落里，不知名的乐声流淌在空气中，不放过每一个孔隙，自耳孔流进、从眼神淌出。她突然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如果你和我同时陷入一种困境，只有一个人能够生还，那么你选择你死、还是我死？”
他盛着她体温的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总是历尽千辛万苦也改变不了这种也许是由潜意识支配的羞怯，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以来，无论在什么场所只要还存在其他生命的气息哪怕是一只猫、甚至在空旷的聊天室里当着哪怕是一个不可视形体的生命，他都下意识地逃避她的肢体接触逃避哪怕是程序语言描绘出来的亲昵。可是天知道他有多爱她。
“那我选择谁都不死行吗？”他还是那么木讷，木讷如初。也许就是喜欢他的这种清淡，她想。尽管一起走了这么久他还没能为她变成一个极品男人，但也许这样更好，青涩的东西一旦成熟了反而就不是个味道了。
大概每个女人都向往男人两种至美的交集：豪放宽广、睿智强干的大男人形象兼有温柔儒雅、善解风情的小男人风度，如同男人希望女人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一样，可她觉得他的辩解也不无道理：丈夫可以沦为面首而面首永远无法企及丈夫，她就是崇拜他的智慧、坚毅、正统哪怕是木讷——对了，就是这个木讷，这个让人爱不得恨不得的字眼，读起来是那么淳厚，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的敏感。致于她有时也会怀疑他是否爱她，当身体并排前行的时候，爱，是否也携手共进。
后来困惑至极的她到网上注册了一个聊天室，名为“等爱归来”，她觉得，爱到深处时，每一次转身都以为是永别，留下她独自在原地黯然神伤，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之后他又一脸幸福地回来交给她一室阳光，也许这就是思恋吧，只是，他带着爱一起归来，还是流于程序的惯性？她有时觉得他整个人就象是一个程序，每天运行不知醒来。她在等爱归来徘徊了数日，明知道他不会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在等待，可是她还在固执地流连，也许只是在等待一种心情吧，而他，就真的来了……有时，静水中的涟漪，最能让你感动。
他真的想告诉她如果有这么一天，他真的会把这个唯一生还的机会留给她，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说她才能相信；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辱没一个男人的坚强，因为他一直认为会有一个比这更好的结果：他带着她共同去寻找生的希望。
他知道她是一个浪漫的女孩，这个时候她一定在期待着各种回答甚至去衍生歧义，有时他的刻板无法承载她的浪漫，但平静中却总还渴望着她的涌动。他也知道自己的腼腆总在不同程度地伤害她的敏感，在试图镇压和试图逃避之后却无法抗拒她细腻的诱惑，也许这就是情感的互补性吧。
一次在聊天室，她敲出一个动作与他拥吻，他大惊失色连忙跳起回了一句：“别，五讲四美。”她半天没有回应，他连续在屏幕上敲出一堆：在吗，在吗，在吗……良久，屏幕上跳出一句话：把你的嘴唇贴在屏幕中央……虽然他的显示器很多天没擦，但他还是照做了。
她相信他会。她用玫瑰色的口红在自己的屏幕中央画了一个唇，在深夜，不是空气不是网络不是现实不是虚拟的地方，她和他拥吻着………
他回答：“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会带着你共同去找生的希望，如果不能，我会把生命留给你再带你去寻找我生的希望。”起先她设想了Ｎ种浪漫的作答，可是，原来，真爱竟是这么简单而深刻。
“那么，你希望我用你给我的生命去做些什么呢？”她决定这将是她关于爱情的最后一个问题，因为她相信。
“做你喜欢做的一切。”
那么，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想做的就是，在深夜，在不是空气不是网络不是现实不是虚拟的地方，和你拥吻……行吗……
作者: 伊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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