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从小就喜欢文艺，吹拉弹唱什么的一学就会。因为有这一特长，20岁那年，我被公社文艺宣传队吸纳为队员。当时，队里有一位名叫白兰的女知青，她对我这个农家子弟特别注意，老喜欢找机会与我呆在一起。有一次下村演出收场回去时已是深夜，我俩在月光下走着，她说：“这样走多闷，你吹笛子给我听吧。”我像是得到了圣旨，马上取出笛子，一首接一首地边吹边走，她随着乐曲轻轻地吟唱。快到公社驻地时，我发现她的一只手拉着我的衣角。她说：“明天晚上在溪边等我。”说罢扭头跑进了夜色里。那天我一夜未眠！
从此，我俩频频约会，紧张、羞涩、激动地拉手、拥抱、接吻，身心越靠越近，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在她独住的知青宿舍里，犹如干柴遇到烈火，我和白兰第一次发生了性关系。当那最为动人的时刻来临，倾泻完自己所有的爱意、激情之后，看着白兰美丽的身子像受到惊吓的小兔蜷缩在我的臂弯里的时候，我发誓要一辈子爱她珍惜她。
未婚就发生性关系在当时特别在农村是一件最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我俩顾不得这些，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机会和理由约会，然后疯狂地做爱，倾诉恋情，把身心焚化于爱的火焰当中。
我俩的这种关系一直保持了两年时间。但到了197I年，白兰就像每个知青一样要返城了，白兰回城后，一有时间，我就去城里看她，她也常常利用周末下乡来看我，依然保持着那热烈的性爱。然而半年以后，白兰下乡看我的次数少了。我去城里找她，要么找不到，就是找到她她也都推托说有事，匆匆应付一下就离去，更别提像以前那样与她做爱了。后来，她连单位和住处换了都不告诉我。不久，白兰神不知鬼不觉地嫁给了邻县一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男人。我不知自己是怎样度过那些绝望，痛心的日日夜夜的。我强迫自己去恨她，遗忘她，重新开始，再找爱情，但我怎么也恨不起、忘不了，只要一闭上眼睛，脑里闪现的全是她的音容笑貌，耳边萦绕的全是她的爱言恋语……
我一直沉浸在对往事和对白兰无望的回想中，恍恍惚惚虚度了八年时光。1985年，我30岁的那年，在母亲一次次跪在我面前的哀求声中，在长辈们的撮合下，与邻村一位26岁的女子（我现在的妻子）见过两三次面后，于当年的11月份草草地成家了。新婚之夜，当已经是我妻子的她吹灭红烛之后。我身心麻木、迟钝，甚至从心底涌上来凄苦的感觉，于是独自坐在洞房的窗下想着不知在何方的白兰，默默地垂泪直到夭明。妻子或许已听说过我的旧事，看着我那冷冰冰像死人的样子，也伤心地哭了起来，这种无爱无性的情形整整维持了近三年的时间。
在妻子伤心、凄苦、怨艾的神情里，我的心不是没有触动，曾经抱着一种将就的心态想担负起一个丈夫的职责。但是，当我强迫自己去与妻子亲热、发生性关系时，白兰的身影以及我俩做爱的情景又闪现在眼前，怎么也不能亢奋、勃起。我发现自己已丧失了男人的功能。因我常常借酒消愁和心情忧郁的原因，
结婚两年后，我得了肝炎。于是我的心情更加糟糕，常常乱发脾气，不愿配合治疗，想破罐子破摔，甚至对妻子恶言恶语。但妻子强忍着泪水悉心照顾我，除了忙完田里的活外，还去城里做临时工赚钱给我买营养品。一次，妻子在前往三十几里外的深山为我采回草药的路上披拖拉机撞了一下当她被别人护送回家时，我的心像被揪了一下。那一天我第一次仔细地看了她一眼，我发现妻子很瘦弱很憔悴，在她这个年龄不该出现的白发也有了好些，但仍然不失
为一个端庄、秀气的女子。我的心动了一下。在妻子的精心侍候，调养下，半年后，我的肝炎痊愈了。妻子的脸上也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病后，我戒了酒，白天参加一些田间劳动。晚上又重新拿起乐器坐在窗前吹奏，并开始阅读书籍尝试文学写作。这期间，生活条件也有改善，妻子对我更加照顾和关爱，我的身体也超来越强壮。不知不觉中，白兰的影子渐渐地遥远、淡漠了，对妻子的感激、喜爱、依赖之情与日俱增。家里开始出现说话声和欢笑声了。我永远不能忘记那年的中秋之夜。那天晚上，妻子
早早地做完家务洗过澡后，就站在窗前看着夜空上一轮玉盆似的明月。风轻轻地撩拨着她额前的刘海，拂动着她的衣服，将她身上的曲线隐隐约约地勾勒出来。我的心里突然流过了一股久违了的爱的暖流，像通电一般，传递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我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红晕布满妻子的脸，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女性独特的气息像春风一样唤醒和点燃了在我心底蛰伏、熄灭已久的欲望，我紧紧地搂着妻子亲吻着。她像一棵狂风中的小树在瑟瑟发抖。她流着泪说：“我想做个真正的女人，想要一个孩子，我都想了两年多了……”那天晚上，我回到了一个男人和丈夫的本位，同时，也让妻子感受到了作为一个妻子
和女人的全部意义。但是，当妻子带着羞涩、快慰、幸福的笑意沉人梦乡之后，抚摸着她饱含青春气息的身体，想着她结婚近三年来所承受的痛苦，委屈，回忆起自已曾经荒唐、错误的言行举止时，我的心里－阵内疚和悔恨。让我感激的是，我的妻子用她那善良、质朴、伟大无私的爱把我的身心从畸形的边缘拉了回来。
真实的婚姻生活改变着每一对夫妻，有很多夫妻的感情被琐碎的生活慢慢地磨去、腐蚀，消亡，而我俩却正好相反，感情越来越深，迟迟到来的性爱也越来越和谐、美满、动人，结婚后的第三年，我俩漂亮、可爱的女儿出生了。我知道自己的婚姻或着性爱有着特殊的一面，从无爱无性到后来的有爱有性，这使我坚信，性将随着爱情的加深而美满，爱情随性的和谐而升华。我从中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夫妻两人如果在生活的挫折和患难中不相互埋怨、推卸责任、各自逃跑，能相互搀扶、风雨共济，或一方给予另一方最真挚无私的支持，帮助和关怀，即便没有爱和性，它也会随之而萌芽、成长和结果，而诞生于这种环境下的爱情和性，显得更加弥足珍贵，牢不可破，幸福美满。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