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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论剑之刀剖周星驰篇2

俞白眉


 

  我所以叨叨讲了这些似乎无关的题外话,原因是,我们要解剖周星驰,也许应该先把他的遗传基因他的家族病史搞清楚——周星驰不是天外来客,也不是石猴天地孕化——当然了他扮演过孙悟空,他的某些气质也比较象。

  好吧,我看大家都等不及了。我们就边开刀边讲解吧。

  周星驰的电影大家都看过了。自从八九年前后李修贤力捧周星驰一夜窜红,到了今天,已经成了香港搞笑电影的代名词,香港大众文化的几个主要形象之一。我希望我们通过解剖他,能对整个大众文化,或者就是人们说的文化界的几大俗的价值所在做出一个比较客观的判断。

  我们考察周星驰的美学价值,不要用传统的古典的美学标准来衡量。那是南辕北辙——如果我们不是一无所获的话,我们得到的就一定是牵强附会出来的东西,破绽百出难以服人。肌肉的纹理结构不同,就不能用相同的解剖刀。

  比如说,我们可以看到对周星驰电影的一些评论。有人说,他无处不在的对一切神圣的嘲弄和调侃——举一个小例子比方《大话西游》里那个有趣的称谓“观音姐姐”——正是哲学家们所关心的“上帝已死”;又有人说,他对生活弱者的反英雄式的描画——举一个小例子比方《喜剧之王》中那个四处碰壁而且在非常时刻仍然严重偏离观众期望怯懦如故的死跑龙套的——正是当代美学中最流行的解构毁灭否定等等非理性主题;又有人说,他的对自我毫不留情的残酷幽默——举一个小例子比方说《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宣言“谁敢跟我比惨”以及对爬虫的亲切呼唤“小强”——正可以同赵州和尚和侍者文远从“我是驴”到“我是粪中虫”的禅门机锋里关于道之所在的精髓相观照。

  何必如此做作呢?这样的评论,爱之愈深,毁之愈甚。

  我设想尼采海德格尔德里达听到这番评论,只会当作耳边风。赵州和尚听了,也许“咄”地一声杆棒就要打过来。周星驰听了呢,应该是用他一贯的无厘头表示欢迎:哇塞,好厉害,不知这位大哥何门何派竟然对小弟如此敬仰如滔滔江水,哈哈——哈,镜头里忽然只剩下他一双皮鞋——人早在地上摆“大”字了。

  费力不讨好。这样一相情愿的归类法,没有人领情的。如同村上春树对他的作品的流行表示不解一样,周星驰们对他们作品的内涵啊意义啊也从来不在乎。在我看来,将严肃艺术家们和大众艺术家们当作两个职业来看也许是更符合实际操作的。一个是试图在感性上触摸哲学,另一个则试图拥抱最大的受众群体;一个的伟大者必须忍受孤独,另一个的成功人士则一定处处享受欢呼和掌声;一个的欣赏者是懂艺术的人,另一个的欣赏者则是不懂艺术的人和正在上厕所的懂艺术的人;一个为灵魂拭灰,另一个则在脚心挠痒。请大家一定要明白,这两个职业的这些区别,本身没有高下可言。

  当然,两个职业的顶尖者在人生的旅途中偶然相遇,也许会莫逆一笑握一握手,同时感到相通的快乐——这是题外话,今天我们不谈。

  阿尔多诺曾经说,大众文学是相反的精神分析学。

  大众艺术本来是不以升华为目的的。它的唯一目的和出发点就是对最大数量受众的直接满足。在大众艺术里,形式成为核心和第一主角,而内容则在实质上已经退居其次,只有在形式彻底征服受众以后,它才产生一点点可怜的相得益彰的功能——即使是这点功能,也常常被忽略了。只有从这个基本论点出发,我才可以为大家证明周星驰之成为大众艺术大师的合理性和必然性。我才可以为大家证明,周星驰为什么要比金凯瑞高明。不要跟我提曾志伟麦嘉许冠文什么的,他们从来不知道大众艺术是怎么回事。

  所以把周星驰称为大师的理由是:在他之前,有喜剧电影,有闹剧电影,但是并没有搞笑电影,没有无厘头。无论如何,我们也该承认,开创一个新的艺术创作门派,总是不容易的。

  从本质上来说,搞笑电影其实正是对传统喜剧的一次反动——为了笑而搞笑,内容为形式服务,为票房服务,仅这个提法,就有它过人的地方。如果说我们过去所理解的艺术是糖衣裹着的炮弹,那么周星驰从一开始就供认不讳:在他的电影里,恰恰是反其道而行的——炮弹炸开,流出来的却都是糖稀。与此相对的是另一些大众文化消费产品的炮制者,即使是当他们为了票房绞尽脑汁时,他们也还要把自己的故事包装成传统的堂皇叙事,演绎成有道德判断有价值取向的因果哲学——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低劣作品,我们难道不是已经领教够了吗?比如说,曾志伟王晶流的闹剧,一般而言,都会有一个煞有其事涂脂抹粉试图自圆其说的结尾。这是很可笑的,中国人说,既想当什么,还想立什么,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我们不可否认,同样作为大众文化的生产者,曾志伟王晶和周星驰其实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我们没有必要为了推崇周而天真地设想他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在周星驰的电影中,也还有《千王之王》《龙过鸡年》《行运一条龙》这样的垃圾糟粕——但是我们也应该清醒认识到他们之间毕竟有着一线之别。周星驰在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文化圈子里摸爬滚打,一步踏出来,就成了一大家。俗到家了,就难能可贵了?

  一个人俗并不难,难的是他俗得痛快,俗而不知耻不知羞愧——不,我不是讽刺。人们在消费大众文化时,既然都还羞羞答答的不肯承认自己的“低级趣味”,那么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大众艺术家们没有得到美学理论的承认和支持,就只好也从俗,玩高雅,往糖里裹药片了。这很讨厌。因为大家都想吃的其实本来是糖。

  其实很多时候人们都是吃糖的。只不过,人们吮干净糖衣之后,把药闭着眼睛从喉道冲下去,然后自欺欺人说这药的味道真他妈的不错。为了让你们清楚这个道理,我再不厌其烦谆谆善诱地举一个例子:我们中有谁喜欢过杂技吗?好吧他们跟你说那种艺术里面有力与美——可是老实说,你喜欢的真是力与美吗?你现在一定不喜欢了吧,因为来来回回就是飞人就是顶碗就是骑独轮车,没新玩意儿了没意思了不刺激了不过瘾了不让人提心吊胆了——真是矛盾,我可知道贝多芬的曲子人听多少遍都不腻啊。

  直面你自己的审美好吗?

  让我再一次重复我的观点吧:对于大众文化的蔑视,从本质上来讲,是文化艺术圈里的禁欲主义。

  我很失望地看到金凯瑞的新电影《楚门的世界》或者叫《杜鲁门节目》。我甚至想看来美国人真是拍不出什么好电影了要看好的电影确实只有奔欧洲那边儿了。金凯瑞的《阿呆与阿瓜》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老老实实兜售笑料,很好。他的《神探飞机头》和《大话王》不能算成功,但也只是技巧上有问题。而在他最知名的《面具》里,技巧上的圆熟都不能完全遮盖住的是他对大众艺术的发自心底的轻视——因此他总在装腔作势地表现着自己的思考——问题是,这样的思考本来不过是看图识字式的简单图解,教条,肤浅,不够认真,如果它也算严肃的哲学体验,那么未免要贻笑大方的。我猜想他的用意是,当一个卖座的塞林格,拍一部大红大紫的《麦田守望者》。太天真了他也。

  到了《楚门的世界》,一直对自己的前途设计游移不定的金凯瑞看起来似乎想对世人证明,自己以前表现出来的大俗,实质上乃是不为人知的更高一级的大雅,自己以前游戏人间的态度,实质上正源于痛苦的哲学思考。所以《楚门的世界》居然成了一个哲学思想的展览馆。哲学干尸标本的展览馆,偏又活色生香,这是好莱坞才有的本事。和他一样狠斗俗字一闪念的是另一个意大利喜剧家,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IQ本色》时,我乐不可支。可是他又忽然改拍《美丽人生》了。《美丽人生》大家看过没有?一个只看剧本的创意就可以判断它既能得奖又能卖座的电影——可是非驴非马不伦不类。我只能说,他们是聪明人,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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